FourSeasons' Capriccio

 
這部日劇及原著小說看完好幾個月了，一直等到6月中專案重頭戲結束才有心思著手寫這篇觀後感。

不同於小說以萬俵大介為主人翁，日劇是以鉄平為主役，1千多頁分成上、中、下冊的小說，改編成10集的日劇，主要架構放在鉄平如何追求夢想為阪神特殊鋼建造高爐，父親大介為了金融界整頓、併吞風暴，如何以無情的手段去擴大自己的經濟利益，進而將鉄平及阪神特殊鋼逼入絕境的過程。整部戲刪除一些書中不甚重要的枝節及人物，配合木村拓哉的演出添加了許多熱血及父子對立的橋段，事實上我覺得這個角色已非萬俵鉄平，而是木村鉄平，有著濃濃的木村風格。在改編的日劇裡，吸引我的反倒是飾演女婿美馬中(大藏省主計局次長)的仲村徹及大同銀行頭取三雲祥一的柳葉敏郎，其詮釋比較貼近書中人物。雖然，他們二位一直都是我很喜歡的俳優，但我可沒有偏心只注意他們喔！可惜，在日劇中三雲的戲份被刪減許多，否則應該可以看到柳葉桑更出色的演出。

平心而論，我覺得單單10集的劇情加上以鉄平的角度描繪故事，無法真正表達原著，這部1千多頁的小說至少應該有個20集吧。以我個人而言，還是比較喜歡原著小說。因為在萬俵家華麗、腐敗及權勢生活架構下，其實它更像一本經濟或企業小說。金融界、政治界的權力鬥爭、大家族內部的情感糾葛，以及野心慾望驅使下的人性矛盾，山崎豐子她非常生動地描繪出金融與政治掛勾如何影響一國的經濟與國力、財團與銀行及企業間如何互生、利益輸送或結束關係進行雨天收傘。而人心的貪婪、縱慾，以及父子反目、婚外情等元素，也反映豪門世家在繁華富麗外表下的洶湧暗潮。對照著台灣十數年前開放銀行成立，財團如何將銀行資金五鬼搬運的轉移進入自己的企業甚至自己的口袋，中興銀行、中華銀行及各信用合作社非法超貸情事不斷發生，到這幾年發展金控，到金控合併事件的進行，以及台灣一些家族企業第二代或第三代的兄弟鬩牆或父子不和，《華麗一族》書中的情節，在現今社會中比比皆是。

技術出身的鉄平，管理阪神特殊鋼主要在於研發與製造，一直疏於財務面，對於高爐建設的資金籌措及建設有著天真的想法。高爐建設包括附帶設備預算總額約需日幣250億元，評估前2年現金支出230億元，第3年支出20億元；其規劃的資金來源前二年200億向銀行貸款，第3年辦理現金增資從內部保留償還50億元。估計動工一年後可以建設完成開始生產。

我是不清楚阪神特殊鋼的自由營運資金數字，但在美國軸承公司因合併案延緩出貨、進而取消訂單時，這家公司之資金調度隨即產生困難，顯見它的財務並不健全，而訂單集中單一客戶更是高風險所在。依原著小說內容，阪神特殊鋼的股票是有在股市掛牌交易的，在釋出建設高爐計畫時股價一度沖到150元，因客戶抽單事件跌到70元左右。原先的籌資計畫為何不趁股價不錯時優先辦理增資作業呢？接下來又面臨鋼鐵業不景氣(這一點在通產省審查及阪神銀行融資會議上皆有提出，但鉄平天真的完全忽視)，沒有足够的營業資金，加上沈重的利息負擔，又時運不濟的碰上一連串意外事故後終導致一蹶不振，該說是鉄平懷抱夢想過於天真呢？還是時運不濟，有個扯後腿的父親？我想許多業務、技術背景的人在創業時多會有此天真想法，財務面常是他們最後或不予考量的，這樣的人面對創業或後續的經營管理很難不讓人為他們捏一把冷汗。

以銀行經營者的角度而言，為其銀行及財團謀求一條生路，萬俵大介的行為並無不妥，商場爾虞我詐本來就無法避免，只是採取之方法及手段過於狡詐激烈，利用了兒子的公司以及利用兒子好友三雲對阪神特殊鋼的期許及信任，策劃讓大同銀行多借些錢給阪神特殊鋼，再利用其一連串的意外事件意圖摧毀阪神特殊鋼，讓大同銀行陷入絕境，得以一舉併吞大同銀行。

雖然萬俵大介處心積慮地安排設計，以實現其『以小吃大』的野心，力求在政府金融改革政策下銀行界互相合併潮流中存活，但其合併後之新銀行－東洋銀行，最後仍無法逃離政府當局推動再合併的決策。萬俵大介若知悉高層決策時不知是何感想？尤其這一決策的執行者竟是自己的女婿美馬中。

在這裡要稍微提一下，萬俵大介身為銀行頭取，同時亦為阪神特殊鋼的兼任取締役，在職務上本就有些衝突。大介耍手段，縮減放款、做表面融資、指示錢高專務做假帳，做出對阪神特殊鋼不利的行為，鉄平欲告其背信瀆職亦是可以理解。但撇開萬俵大介欲利用阪神特殊鋼達到以小吃大合併大同銀行這個私心不談，大介看到了高爐建設的不確定性，不顧是否有親子關係(雖然大介心裡存疑)而刪減貸放額度，也是替銀行、存款戶把關。最近咱們政府欲修法禁止金控的董事兼任產業界公司的董事其實也是這個道理。

其實大同銀行的三雲頭取在小說中是很重要的角色，從小說中段開始和萬俵大介有許多的交手，不管是有形或無形。在日劇裡第9集大介和鉄平在法院打官司的場景在小說中是沒有的，當然也沒有鉄平多次拜訪錢高的橋段以及錢高在出席法院說出背後指使的熱血等鏡頭。反倒是小說中一場大介與雲三接受大藏委員會質詢的精采段落被省略讓我感到非常可惜。媒體事後報導了這個質詢以及三雲所面臨的處境及難堪，處在深山的鉄平看了報導才知道自己及阪神特殊鋼為餌之事，明白原來所有的一切，竟然都是自己的父親在背後操弄。愧對三雲，我想才是心灰意冷的鉄平舉槍自盡希望喚醒父親的原因吧！

若硬要將山崎豐子在「白色巨塔」中財前與里見那種人物對照放進此書裡，我個人覺得應該是萬俵大介及三雲祥一。一個銀行家的理念及責任是什麼？當然這其中三雲是屬於類似官派的角色，而萬俵大介是本身持有不少股份的頭取，思考的角度與層次或許會有不同。

在日劇中不斷出現了 Desperado這首英文老歌，我自己是認為這是在描繪著萬俵大介的歌曲，你覺得呢？

 
Desperado
Why don't you come to your senses
You've been out riding fences for so long now
Oh, you're a hard one

But I know that you've got your reasons
These things that are pleasing you
Can hurt you somehow
Don't you draw the Queen of diamonds boy
She'll beat you if she's able
The Queen of hearts is always your best bet
How it seems to me some fine things have been laid upon your table
But you only want the ones you can't get

Desperado
Oh, you ain't getting no younger
Your pain and your hunger
They're driving you home
Freedom, ah, freedom
That's just some people talking
Your prison is walking thru this world all alone

Don't your feet get cold in the winter time
The sky won't snow and the sun won't shine
It's hard to tell the night time from the day
You're losing all your highs and lows
Ain't it funny how the feeling goes away

Desperado
Why don't you come to your senses
Come down from your fences open the gate
It may be raining
But there's a rainbow above you
You better let somebody love you
You better let somebody love you
Before it's too late

亡命之徒
為何你不清醒一點
你築起城牆把自己圍起來已經很久了
噢！你真是個固執的傢伙

我明白你一定有你的理由
但那些令你欣喜的事情
總有一天會傷害你
你不拿走方塊皇后那張牌嗎？
它逮到機會就會把你擊垮
紅心皇后一直是你的王牌
我心目中的好牌都已攤開在你的面前
但你卻只要那些得不到的

亡命之徒
你已不再年輕
你的苦痛，你的飢渴
它們驅使著你歸來
自由啊！自由
那只是一般人的說法
孤獨行走天涯就是你的牢籠

冬日裡，你的雙腳不覺得寒冷嗎？
天空不飄雪，太陽也不照耀
分辨不出白天或黑夜
你已一無所有
這種失去的感覺很可笑吧

亡命之徒
你為何還不清醒一點
走下你的城牆，打開大門
外面也許下著雨
但彩虹就在你的頭頂上
你最好讓別人愛你
你最好讓別人愛你
在為時已晚之前